揭秘色达天葬全过程(请谨慎阅读)
播报文章

    面对浩瀚如海的五明佛学院红木屋,或许你能看破红尘。人生中充斥着太多平淡无聊枯燥无味的下午,但这个下午绝对是我人生中难忘的一段时光。

    川西色达县喇荣沟,我在藏区最大的天葬台目睹一场完整的天葬,感受了生死的轮回,我在海拔四千米的地方徒步登上了五明佛学院之巅,体验了信仰的力量。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是我们必须直面的现实。那么亲历一场天葬,或许你会看开生命,看淡生与死。


    关于天葬,你肯定有所耳闻,神秘、恐怖是汉人的印象,高贵、圣洁则是藏人的看法。在藏区,有很多种与众不同的葬法,除汉地常见的土葬、火葬外,还有水葬、树葬、天葬、塔葬等。汉人传统中最常见的土葬,在藏人眼里却是最不名誉的葬法,只有对强盗、杀人犯或是患染传染病者才用土葬,因为在藏人的观念里,土葬会使灵魂被土地吸收,不得升天而无法投胎转世,是对死者的惩罚。

    而水葬也是身份低下或孤寡者才采用的葬法,火葬则是达官显要或得道高僧采用的葬法,塔葬只有如达赖、班禅或活佛等身份特殊的人才能使用。树葬在藏区也极为罕见,主要用于夭折的婴儿,据我所知,目前仅有波密卓龙沟保存了一片树葬林,我有幸深入其中并拍得一些照片,目前在网上被广泛盗用。


    天葬是最尊贵的布施

    至于天葬,其实是藏族最普通的葬法之一,据统计,仅在西藏自治区就有上千座天葬台,还不包括其他省的藏区天葬台,藏民中除了因中毒、暴病或者传染病死亡之外,一般人都有资格天葬。

    藏人推崇天葬,倒不是因为肉体可以随着鹰鹫上天堂,而是他们认为拿出这具已经失去灵魂的“皮囊”来喂食鹰鹫,是最尊贵的布施,这体现了大乘佛教波罗蜜的最高境界——舍身布施。

    所以大多数藏人都愿意在百年之后实施天葬,在藏人眼里,天葬台与肮脏、恐怖没有一点关系,这里只有高贵和圣洁。


    天葬,是指人死后把尸体拿到指定的地点,由天葬师剁碎后让鹰(或者其他的鸟类、兽类等)吞食,天葬的核心是灵魂不灭和轮回往复。


    色达喇荣天葬台,距离色达县城约20公里,距离五明佛学院约3公里,百度地图上的标记是“色达县天葬礼俗区”。


    顺着上山的土路,车辆可以开到色达天葬台的停车场,据说这里是藏区最大的天葬台,除了每日下午实施天葬外,还有很多关于天葬的图文介绍。


    不一样的色达天葬台

    色达天葬台相比西藏的天葬台更加开放与包容,不仅是实施天葬的地方,同时也是介绍天葬文化的场所,据说上师丹增嘉措仁波切用心血重建这座尸陀林的用意之一就是希望所有到访的来客,都能对生与死有一种更深刻的体会。


    色达天葬台的尸林讲解问询处,所谓尸林或尸陀林,是梵语音译,即葬尸场的意思,这里有喇嘛和觉姆可义务讲解天葬文化,遗憾的是我们当时没注意,所以错过了最好的了解天葬文化的机会,还可以扫二维码了解,微信公众号叫做“飞翔的神鸟”。我觉得色达天葬台的做法非常好,相较遮遮掩掩的神秘,这种将藏区丧葬文化向公众宣扬的态度更令人敬佩。


    孔子曰:“事死如事生”,自古以来中国人对丧葬礼仪就十分重视,其实只要是在尊重亡者隐私的前提下,丧葬的事情也并不是那么恐怖和神秘,至少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


    藏区的很多天葬台都是极其神秘和隐晦的,也许色达天葬台以前也是如此,但现在不同,这里有很多图文介绍,把天葬的文化和礼仪真实地告知公众。


    一位年轻的喇嘛正为不识字的藏族大妈们解读关于天葬文化的介绍。


    墙上的浮雕描绘的是六道轮回、八大尸陀林等图像,这些浮雕及雕塑均是2012年丹增嘉措仁波切亲自前往福建崇武,设计并指导工人雕刻制作的,由于浮雕缺少文字介绍,建议如果想要了解天葬文化,可以请人讲解,或者关注微信号后现场对照。


    色达的天葬大概在每天下午两点钟左右开始,每日天葬亡者数量少则三五具,多则十多具,整个过程持续一两个小时。


    如果时候尚早,不妨先了解一下尸陀林的文化,喇荣大尸陀林中,有一座标志性建筑阎罗山,代表着死亡和无始无终的轮转,阎罗山洞中,挂满了亡人的骷髅头骨,以此向人们展示死亡和无常的意义。


    你可见藏人们不停地在阎罗嘴中进进出出,我问过其中一位藏人,他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语费劲地解说了很久,大概意思是洗去罪孽,应该有点类似基督教中的忏悔。


    阎罗山前有一具亡人雕塑,藏人们在此跪拜,躺在两腿、胸和头等部位祈祷,我理解是象征轮回往复,毕竟六道轮回也是藏传佛教中的基本理论。


    还有不少藏人把头伸入虎兽的嘴中,我理解是舍身布施,佛经中,摩诃萨埵太子舍身饲虎的故事可是流传千古,特别是在天葬台,天葬本身就是一种最高尚的舍身布施。


    尸陀林中用于存放亡者骨灰的骷髅宫殿。


    层层叠叠的圆盘,这个具体的含义我不是很清楚。


    但最顶层可见应该是亡者的头发,随风飘荡。


    色达最大天葬台的历史

    天葬尚未开始,先看看形形色色的藏民,顺便了解下色达尸陀林的历史。1980年,法王晋美彭措在喇荣沟建立了佛学院,1986年,法王晋美彭措在佛学院约两三公里的地方建立尸陀林。


    在2011年以前,色达尸陀林还是一处布满人油和污浊的地方,天葬台用矮小的铁丝栅栏围住,不足50平方米。


    秃鹫享用尸食时,狭小的平台显得拥挤不堪,还常常因为视线不清被栅栏刮伤,装载亡者尸体的竹筐和亡者的衣物扔得遍地都是,整片山坡气味难闻,脏乱不堪,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以找到。


    上师丹增嘉措仁波切见此情形非常痛心,发愿重建尸陀林,历时整整三年,从勘测、设计、施工到验收,均亲力亲为,从而有了如今这座堪称藏区最大最豪华的天葬台,当然目前仍未完工,还有很多设施在建设中。


    天葬还没开始,鹰鹫扎堆停留在山坡上,我决定爬上山坡去看看,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坡上,爬山还真是一种考验。

    数百只鹰鹫停留在山坡上,这种动物准确来讲应该叫做秃鹫,是高原上体格最大的猛禽,以哺乳动物的尸体为食,被称为“草原上的清洁工”。


    藏区天葬的主要喂食动物就是秃鹫了,在天葬场周边,长期停着众多的秃鹫,因为每天都有天葬,所以它们是不用四处寻找食物的。


    这是些凶猛的动物,所谓鹰一般的眼神,走近了你就能清楚地看到它们犀利的眼神和尖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好在鹰鹫对活的动物不感兴趣,所以你可以放心地走近它们,拍摄它们,这些鹰鹫长期生活在天葬台附件,食物充足,不会攻击人类。


    站在山坡上,可见远处的小山包上铺满了哈达和经幡,大概是为亡者招魂或者其他的含义。


    天葬开始了

    与我想象中偷偷摸摸观看天葬的场景太不一样了,来自全国各地,汉族的、藏族的,在一个平常的午后,大家都在静待着一场天葬的开始。


    死者的家属陆续将遗体运往天葬台,天葬即将开始。


    挡住死者遗体的布帘被拉了起来,天葬即将在那片围栏中的平地上进行。


    穿着花色长袍的两位天葬师来了,据旁边多次看过天葬的游客说,他有一次近距离看过天葬师,那眼神就和鹰鹫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死者的家属用麻袋把遗体运了过来,今天大概有六具遗体,据说这些遗体远的来自西藏、青海或甘肃,能从这么远拉到川西色达天葬的,也算是家境比较殷实的。


    天葬师先是磨刀,然后开始将遗体切割成块,方便鹰鹫食用,家属目睹整个过程,而由于布帘的遮挡,其他人基本看不到切割的过程,但偶尔能瞥见一点。


    回头看看观众的表情也是一副难得的画面,敢于亲眼目睹死亡的人,也是勇敢的,还有很多人是不敢亲眼看的。


    遗体进入天葬台时,现场的藏人口中会不停重复同一个词语,大概是在向亡者祷告,当天葬师拎起了一具小孩的遗体时,现场更是发出了一片惊叹声。


    饥饿的鹰鹫们早已熟悉天葬的程序,天葬一旦开始,漫天的鹰鹫如同战机一般在空中翱翔。


    它们停在靠近天葬台的山坡上,有些骚动,因为马上又要开始享用一顿尸餐美食。


    负责维持秩序的喇嘛大哥很有经验,早早已经用卫生纸塞住了鼻孔,此时,随着天葬师对遗体的切割,内脏的外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尸臭味,有游客已经在旁边呕吐了。


    天葬师完成了他们的工作,拉开上方的布帘,鹰鹫们蜂拥而入,抢食遗体。


    据说头鹰只食脑髓和眼珠等,头鹰吃完后,其他鹰鹫再啄食遗体其他部分,这个只是听闻,不敢确定。


    见到这种场景,对生死的感受即刻提升了一个层次,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皮囊”在此的意义只是布施,无论你是富贵还是贫穷,是美貌还是丑陋,在鹰鹫的口中,不过一餐美食。


    在佛教中有两个非常著名的关于布施的故事,释迦牟尼割肉饲鹰和摩诃萨埵太子舍身饲虎,在佛经教义中,布施的最高境界就是舍身,而在天葬台,每天都上演着以身饲鹰的现实版舍身布施。人死以后,灵魂已经离开肉体进入了新的轮回,尸体成为了无用的皮囊,将皮囊喂鹰,也成为人生最后一次的善行。


    空气中的尸臭味越来越浓,有人掩鼻,有人呕吐,有人戴上了口罩,有人不敢直视,人群逐渐散去,天葬台一天中最喧闹的时刻已过去,明天下午又将重新上演一场舍身布施。


    饱食后的鹰鹫停留在围墙上,一副副肉体已经消逝在鹰腹中,一具具灵魂似乎已经飘散在天葬台的上空,开始新的轮回。


    骷髅的雕塑目视着飞翔的秃鹫,生与死在这里并不重要,家属们也没有过多的悲伤,因为他们都相信,灵魂已经去了新的轮回,肉体也有了最好的归宿,悲伤似乎有些多余。


    尸陀林中,有人在摇铃祷告,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我可以想象得到,他在召唤着那些飘散在空中的灵魂,为他们超度。


    每一位藏人的心愿

    每一个藏人,都希望自己死后能够天葬,这不是可怕的结局,而是伟大的舍身布施,既然灵魂已经开始了新的往生,那副皮囊又有何用?


    陀林烟供台下方的广场上,一副副黑色大理石上雕刻着藏汉英三种文字有关尸陀林的诗歌和对无常的教言。

    轮回是藏传佛教中的重要概念,而六道轮回更是来自古印度婆罗门教的世界观, 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以现世的修行来换取来生的幸福。

    也许以你的角度看,轮回不过是欺骗,让人甘心忍受更多的现世苦痛。其实宗教的“消极”和积极意义又何尝不都在于此,“消极”的是教你忍受现世,不要去争取平等的人生,而积极的是教人多行善、少作恶,天上的眼睛时刻注视着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轮回让死亡成为一件不再可怕的事情,因为有了轮回,生命的终点也是另一个生命的起点,灵魂有了归处,那副皮囊又有何用,不如做最大的布施,喂饱饥饿的鹰鹫,成就一番善行,死亡常常是令人恐惧的一件事情,但又是每一个人必须面对的事情,无论你是万人之上的帝王,还是形如蝼蚁的草民,无论你是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是拥有倾城倾国的容颜,死神都不会放过你。

    而平静可能来自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既然死亡是不可避免的,那么有什么好恐惧的,自古人生不过百年,活着其实也不比死去容易。还是珍惜好活着的每一天,珍惜好身边爱你和你爱的人,把握生命的宽度比在乎生命的长度更加有意义,趁着自己还未老到哪儿都去不了,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的人生才不会遗憾,面对死亡才不会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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