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统一了中国以后,心里挺高兴,他想看看人们服不服他,就带上几个随从,穿上便服赶集去了。
集上人山人海,哪国人都有,买的卖的,可热闹了。秦始皇看着,心里高兴。他们走到布市,看见卖布的跟买布的正打架哩。
秦始皇心里说,我统一了天下,国泰民安,人人高兴,怎么还有人打架?就站在外面听。买布的说:
“你为吗少给我?”卖布的说:“一点儿也没少给,这还多出好些哩!”秦始皇挤进去问卖布的:“你为吗少给人家?”
卖布的说:“没少给。俺这布论庹(双臂左右伸直的长度为一庹)卖,一庹多少钱。”说着,让秦始皇瞅着,伸开胳膊庹了一庹。
买布的个子大胳膊长,他把布一庹,比卖布的那庹长出好些,俩人就为这个吵。
秦始皇暗暗说,这可不行,以前天下是七个国,尺子都不一般大,如今到一块儿做买卖没法干,我得给他们和解一下。人们看他不像个平常人,就叫他评理。
他让人拿出尺子来。有长的有短的,谁跟谁的也不一般大。他想了想,伸开巴掌,往布上拃了一拃说:“一尺就是这么长!往后照这样卖。”
人多了,啥样的也有,有人嘟嘟囔囔:“俺要买少点,不要一尺咋办?”
秦始皇心里想,可也是,不买一尺咋办?他看见一个小孩儿正一吞一吞地吃物件,就用大拇指头往布上比了一下说:“这是一寸,先有尺(吃),后有寸(吞),一尺就是十寸,十寸才够一尺。以后不能再为这个打架了。”
和解了卖布的,秦始皇又往里头走,没有多远,两个买卖小葱的也在那儿吵哩。他心里说,今儿个怎么净碰见吵架的?听了听,又是为给多给少。他心里有点儿着急,就过去问卖葱的:“你这葱怎么卖?”卖葱的说:“论掐,一掐多少钱。”
“为吗有秤不使,偏论掐卖?”
“使秤不公道,有说多,有说少。”
卖葱的说着给他掐了一掐。那个买葱的说:“你掐不算,我来掐。”买葱的掐了一掐,比卖葱的多掐了好些。
秦始皇把俩人掐的葱放到一堆,说:“别吵了,往后就照这个样卖。不能依着买家,也不能依着卖家,把你俩说的往一堆儿合合才行。”
从那时候起,买卖行里就兴起了经纪,专管撮合买卖。
有人问:“这一堆葱算多少哇?也没个准数。”
秦始皇见卖葱的挺挂劲儿,就说:“这就算一斤(劲)。”
“要买少了呢?”这一下又把秦始皇问住了。没统一以前,各国都有秤,有的十二两,有的二十四两,还有的四十两。秤不一般大,做买卖的净吵架。
秦始皇想了想说:“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再加福禄三星,一共十六星,把这十六星定为十六两,这算准斤足两。格外再弄个定盘星,是你的良心,人良心坏了,秤就不准了。”
和解了卖葱的,他们又往前走,碰见吃豆腐脑儿的和卖豆腐脑儿的打架哩。吃豆腐脑儿的是个外地人,做买卖来到都城,想吃碗豆腐脑儿。
卖主把碗端过来,买主嫌给得少,说他们那边的碗比这边大,给得多。卖主说都是这个碗,都是这么卖,不愿意吃就走。为这,两个人打了起来,摔了碗,豆腐脑儿也洒了。
秦始皇走过来说:“你们别吵了,我给你们想个法。今后,卖豆腐脑儿的都使一样的碗。我对烧窑的说,往后烧碗都带上蓝边,豆腐脑儿盛到蓝边上算一碗。”
从那以后,凡是卖豆腐脑儿的,都使蓝边碗,不使蓝边碗就算私商。
秦始皇走累了,打算回去,随从们说:“再转转吧,这么大的天下统一了,说不定还有没办好的事哩。”
他又往前走,走到粮食市上,又有人打架。市上买卖粮食论布袋,布袋有粗有细,有长有短,多了少了,没个准当数。
秦始皇愣了会儿,看看满街的人,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光把国家统一了,物件不统一也不行呀!要不这天下还是个乱。
他看见一个妇女提着个篮子,就过去对卖粮食的说:“别吵了,你们照篮子的样式做个物件,再买卖粮食用它量。甭管哪郡哪县,做出来的物件都得一般大。”
“那叫个啥名呀?”
秦始皇看见娘儿们正逗孩子,就说:“叫个斗(逗)。”
“要想少买点论啥?”
秦始皇从布袋里抓了一大把粮食,说:“这算一合。抓这么十下就是一升,十升就是一斗。”
人们把秦始皇抓的粮食称了称,定为一升二斤十二两,一斗二十八斤。从那时候起,天下的尺子、秤和斗都统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