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论江统的《徙戎论》
播报文章

当地时间上周五,英国伦敦桥发生恐怖袭击事件,一名男子当街捅刺数人,造成2死3伤。袭击者被当场击毙。
据媒体最新消息,警方已确认袭击者为现年28岁的乌斯曼·汗,2010年被控恐怖主义罪名,本应被关押16年,但刑期刚过半,就于去年晚些时候被释放出狱。
英国《每日邮报》称,乌斯曼·汗早在2010年12月20日被捕。被捕前四天,他刚刚和四名基地组织成员会面,密谋在伦敦证券交易所的厕所内安置炸弹。警方在其住处发现了一份手写袭击目标清单,其中包括美国大使馆,时任伦敦市长(现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圣保罗教堂主任牧师等人的住处。此外,警方当时还发现,乌斯曼·汗等人曾监视大本钟、威斯敏斯特教堂、威斯敏斯特宫、伦敦眼等地标建筑。
难怪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表示,让严重暴力犯罪分子提早出狱是错误的。
听听名字,看看照片,人们对乌斯曼·汗的家庭出身、宗教信仰,应该心中有数了吧。
许多人都说过,默克尔等欧洲过去几任领导人做出的开放边境,大量接收中东难民的政策,给欧洲乃至整个世界带来的恶果,也许要到十几年、几十年之后才能显示出来。整不好,会成为摧毁人类文明的一颗“定时炸弹”!
默克尔他们真应好好学学《徙戎论》。
柏杨先生这样评介《徙戎论》:“历史上考虑最周密,计划最详尽,又最切实可行的一个伟大方案。”
《徙戎论》的作者关于江统,许多人不熟悉,是晋朝初年陈留圉(今河南省通许县南)人,曾做过太子洗马、尚书郎、参大司马、散骑常侍等。《晋书》史臣曰:江统风检操行,良有可称,陈留多士,斯为其冠。《徙戎》之论,实乃经国远图。
西晋初年,胡汉矛盾十分激烈,汉人带“华夷之辨”对胡人歧视,胡人屡次杀官掀起叛乱,像秃发树机能叛乱、郝散叛乱等。就在江统写《徙戎论》的当年,朝廷刚刚平定了持续五年之久的秦雍地区齐万年的羌氐之乱,耗费兵力钱财无数,名将周处战死。
在当时的环境下,内迁胡人将会酿成大祸是个共识,而且内迁的胡人与西晋的核心地区近在咫尺,威胁非常大。解决这个问题,最干脆、最彻底的办法,就是徙戎,顾名思义,就是把戎人、狄人从内地迁出,断绝他们扰乱晋人的源头。
围绕这一命题,江统进行了全面深入的阐述:
他举出历史史实证明,戎人、狄人的本性是:势力弱的时候,对中国敬畏臣服;势力强的时候,即行背叛侵扰。
然后,从周王朝周王朝瓦解,戎狄遂利用这种机会,深入中国本土。到秦王朝统一天下,把蛮夷全部并吞入中国。再到东汉王朝时,西羌各部落多次遂起兵叛变,一直说到晋朝,胡人屡屡作乱,有力地说明了胡人历来是中原内地安定的心腹大患。
在说明了胡人作乱的事实以后,江统接着分析了其中的原因,提出了一个被后人褒贬不一、长期争论的论断:不是我们的族类,就永远不会跟我们同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另外,他们作乱的原因还在于,“政府官员和普通平民,都轻视他们、欺侮他们,并认为是这一种天经地义的正常现象,使他们的愤恨和怨毒深入骨髓。等到他们人口够多,力量够大之时,不可避免的自会产生反抗之心。以他们贪婪凶悍的本性,加上累积已久的愤怒,一旦爆发,就不可收拾。”
针对目前的实际情况,江统认为:“关中地区,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历代帝王建都之地,从来没有听说过让西戎、北狄在那里居住。”因此,他提出具体的办法就是:“乘政府的军事力量正达高峰,军事措施还没有懈怠,一是把冯翊(陕西省大荔县)、北地(陕西省耀县)、新平(陕西省彬县)、安定(甘肃省镇原县东南曙光乡)各郡的西羌族迁徙到先零部落(大小榆谷一带,今青海省贵德县至尖扎县一段黄河河谷)、罕部落、幵部落(幵,音坚)、析支部落故地(黄河上游,直至赐支河首一带,今青海省玛多县)。二是把扶风(陕西省眉县)、始平(陕西省兴平市)、京兆(陕西省西安市)等郡的氐民族迁徙到陇山以西,安置在阴平(甘肃省文县)、武都(甘肃省成县)两郡之间。发给迁徙途中所需的粮秣,足够他们到达目的地,使他们回到祖先的故土。命移民区驻军司令(属国都尉)跟安抚军事总监(抚夷护军)就近照顾。西戎人跟晋人不再混杂在一起,各族住在各族土地之上,则他们纵然有侵略中国的野心,纵然想掀起战争,但距中国太远,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即令有凶恶的行动,伤害的程度也不可能太大。”
为了批驳反对意见,江统进而站在反对者的立场提出设问,他说:“反对的人会说:‘氐族的叛乱刚刚平息,关中正逢饥馑,又瘟疫流行,人民愁苦,都盼望得到休息安静,却忽然驱使这些疲惫憔悴的部众,迁移这些心里仍猜疑恐惧的叛众,恐怕我们的力量不够,不能完成。……’我的回答是:‘你认为现在屈服的氐民族部落还有潜在的反抗能力?他们后悔过去作恶,放下武器,难道是感谢政府的恩德,诚心降服?或者是不能再战,走投无路,智慧和力量全都枯竭,恐怕我们的大军屠杀,才不得不归顺?’回答说:‘当然是不能再战,走投无路之故。’那么,我们既可以控制他们的生命,自可以控制他们的进退。欢喜他所从事工作的人,不会改变他的工作;欢喜他居住地方的人,不会考虑搬家。现在,我们正是要利用他们疲惫和疑恐的心理,用兵威震慑,使他们听从而不敢违抗。现今,他们死的死、散的散,流亡各地,还没有全部集结,关中人民,家家户户对他们都怨毒入骨,所以要他们迁往远处时,他们不会留恋。
……并州胡人,本是凶恶的匈奴贼寇,……而今,五部已有数万户,人口之多,超过西戎,而匈奴人天性骁勇,精于骑马射箭,战斗力之强,远超过氐人和羌人。如果不认清有一天终有掀起战火的可能,则并州未来的情况将使十分担心。
最后,江统苦口婆心地指出:“主持国家大计的人,所面对的事,不应只忧虑国家贫困,而应忧虑国家不安。中国有四海之大,人民富庶,难道非把异族留在国内,然后才能立国?对这些异族,政府应明白宣布,耐心解释,送他们返回故土,一方面解除他们的思乡之苦,一方面也解除中国内部的小忧。《诗经·民劳》说:‘爱护中国,安抚四方。’功德永留于世,在谋略中应属最好的计策。”
可惜的是,当时的晋国朝廷,无论是皇帝宗亲,还是将相公卿,既没有人有如此的见识,也没有人有如此的魄力,能够下如此大的决心,做如此大的事情。一篇《徙戎论》,除了增添些人们口头的谈资外,只能束之高阁。
15年后,并州匈奴刘渊第一个起兵建国,由此开启了“五胡乱华”和南北朝300年的天下大乱,中原大地争斗不已、战火连年、生灵涂炭,人们才不得不佩服江统的远见卓识。
《阿房宫》有云:“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谁是后人,谁又是后人之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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